燕西西只好忍痛让黄长老帮她检查身体伤势

“王座,妖帝燕西西心计颇深。”白芯长老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没有想到王座能一路闯到最后,您的左肩……”

  黄先长老早已过来检查我的左肩,这时皱了眉头:“这手臂,三日内不能用力,王座,明天那场比试,如若燕西西想要跟您硬拼,认输便罢。”

  红婆婆撂下盖钟也道:“也是,反正三界和平,妖帝也不过就是个名号而已。”

  我摇头:“我想要这个名号。”燕西西,漂亮,聪慧,权势,三界里把这些东西集于一身的女子不多吧,我想要胜她一次看看,离彦,是离彦的关系么,我不大清楚,可,两百年跟自己不离不弃的人现在偎在其他人的身边,总是有那么些不舒服的吧,我皱了眉不做声。

  绿芷长老难得地开了口:“王座,情之一字,最是累人。”

  “嗯?”我略带疑惑:“怎么说?”

  红婆婆叹气,又是那样带着怜惜,带着疼宠的眼光:“王座不明白最好。”

  

  第三日,便是我跟燕西西的对决了,她一身白衣,迤逦于高高台上,几分媚色,几分柔弱,一身仙姿,一身魅惑,我叹口气,看看不远处的离彦,略略提高了声音:“西西姐可真是漂亮啊,离彦。”

  离彦笑,慵懒优雅:“那是,不过,小□也不错啊。”

  那笑看得我左肩一阵抽痛,猛地想起来,昨日,离彦竟不曾问候过我的肩伤,呵呵,真真是连相识不足两日的凤歆漾都不及呢,看看那白衣窈窕的身影,心里微酸,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放大了声音:“离彦,我肩膀痛呢。”带着笑,嘴巴里却一片苦涩。

  离彦几步走了过来:“该死,昨日打算去看你的,怎生给忘了?来,我看看。”说着就要拔高我的衣袖。

  红婆婆上前一步:“离彦上仙还请慢来。”是,大庭广众之前,我花王的威仪还是要维持的。

我笑:“好了,我要上台了,你们都千万盯着点儿台上啊,若是我不小心落了下来,赶紧地接住啊。”

  几个人身形一僵,我已飘然通过通道上台,飞仙么,咱也能仙姿俨然,飘飘似仙,水蓝色的外裳,迎风飞舞,那也是波光粼粼的吧,我笑着落于台上:“西西姐,久等了,比什么呢?”

  燕西西温柔地笑了:“听闻妹妹箭术好,那就箭吧。”说着晃了晃手里闪着银光的弓箭,生怕我听成了能单手使就的宝剑,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连弓箭这种妖界鲜少看到的兵器都能拿出来应景儿地跟我比上一比。

  我笑,甜的,天真的:“怎么个比法呢?”

  “我们两人之间的比试么,对射好了。”

  天啊,这个女人还真是疯狂得紧,亏了这台子四周有结界,不然,啧啧,难以想象:“好啊,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唤出一套黑沉沉的乌木弓箭,顺手在自己的左肩上下了个咒术,却也清楚得很,这次比完了,这左肩往下恐怕也就废得差不离了,而且,这还是场没有什么胜算的比试,对射,哈,又不是鸟族的人,阮应钦都没要跟我比箭术呢!

  一箭,两箭,三箭,我右侧腰部最先中招,对穿,然后左侧大腿,实实在在又挨了一箭,接着左耳擦伤,白芯长老在台下打着手势让我认输,可,我怎么肯呢,拼着受了三箭,却一箭不发,可不就是攒着力气,想要靠那使不上力的左肩来个最后一击么?

  燕西西凤眼一挑,媚意盎然:“妹妹,不认输么?”

  我亦笑,离彦说过的,风华绝代,即使我身上有伤,即使我此刻落败,可,风色么,不会污了名头,风华绝代,离彦说过的,所以:“西西姐,风色还撑得住。”

燕西西嘴角一凛,弯弓搭箭:“那就好。”是觉得胜券在握了吧,所以,眼角斜斜地瞟过去,风姿妩媚,我知,她在看离彦,手下亦不停,一箭射出,我奔前几步,莲步斜走,身影飘忽闪现,左臂任那支箭穿过,右手却把手里的乌木箭抵在了她的咽喉,笑,依然风华绝代。

  “西西姐,认输吧。”台上比试都不忘勾搭离彦,啧啧,疏忽一下,错大了吧?

  燕西西委委屈屈地立在那里不肯认输,真是,奇了怪了,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莫非你还想撒个娇让我让着你不成,本王可是呢还比你小了个大几百岁了呢啊!我不停手,箭头愈发地往前刺,燕西西妖娆的身子本就在台边了,这下子几乎就奔着那恚狼而去了。半空中腾起一抹绯色的身影倏忽穿过通道,动动脚趾头我就知道那是谁,离彦上仙咯,轻轻巧巧地抱了美人在怀,微皱着眉头:“风色,怎么下这么狠的手,西西认输便罢!”

  哎哟,我的娘啊,等会儿,好像没有娘,那好吧,哎哟,我的长老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什么时候下了狠手了?她燕西西死撑着不认输还赖我不成?!下狠手的是谁?身中三箭的是谁?心下一寒,张嘴欲辩,却看见离彦尖尖刺刺的目光,弄得我心里一疼,转而心底里摇头,罢了,见色忘义之辈,我又何苦,看着台下的那若有实质的恚狼,轻轻地道:“那么,呵呵,这一届妖帝就是本王了。”

  平平淡淡的语气在这高高的台子上传遍了四方,底下的人欢呼庆贺,我看见满面欣慰满目疼惜的长老,我看见笑得泪花点点的漾姐姐,我看见皱眉却又无奈笑着的阮应钦,我看见满脸愕然的单宁言,我看见……,我看见亦是一脸疼惜却望着燕西西的离彦,离彦,如若刚刚我一箭刺死了燕西西,你会否逼着我跳进这恚狼中呢?我想起这个问题,不由微微一笑,这恚狼还有一个功效,妖么,总有很多好杀之辈,在台上下了杀手的,就算是胜了,也要在这里面走上一遭儿的,杀杀煞气,如今么,既然被离彦这般指责了,呵呵,我幽幽地坠下台来,慢慢踏入其中,一片惊呼声中最后看见的是离彦惊愕的桃花目,酥酥的,柔柔的,扎扎的什么东西包裹了我的全身,包裹了我的左肩,刺痛感微微漾进来,箭伤好像也没有那么真切了,也没有白芯长老形容的钻心扒皮的痛啊,我再缓缓踏出那个有些微气体蒸腾的区域,

甩脱了箍着发的簪,散开了的长发于微风中飘飘荡荡,于这擂台下上演了一场三界骇然的独幕剧,毫发无损地从那恚狼中走了出来,一笑倾城又倾国,自此,风色,风华绝代,色艳倾城,颜冠三界,绝情绝性遍传九霄殿上十八层狱下!

  

  回了住处,红婆婆忧心忡忡万般怜惜地对我说:“王座,真的没事么?”

  我坐入帐中,抖落左肩头的衣衫,手掌大小的一朵墨菊样伤痕安稳位于其上,深红的色泽,凄艳绝伦,我笑:“并不痛,只是有些微微地刺疼罢了,红婆婆,”我搂过她的腰:“进入那恚狼中,我始知,你为何会那么意味深长的笑,原来,你比我自己知道的都要早,呵呵,不过,那又如何,忘了便罢!”就好似离彦的那句“认输便罢”,我这,也是输了吧,就好像漾姐姐么,就好像为什么我听得懂漾姐姐的琴音么?唔,似乎,输给的都是燕西西呢,呵呵。

  “那又如何?”黄先长老踏了进来,举举手中的药罐:“不如何,脱衣服裹伤,让我看看你的左肩还有救没有。”

  我扭身:“红婆婆,黄长老偷看人家的身子。”

  黄先长老媚眼一飘:“哈,四百岁的小娃娃,我还真是没有兴趣!”说着四处查看我的伤势:“箭伤么,不要紧,可是这左肩,哎,得慢慢来了,肩头……”狠狠地把药膏涂上肩头,清清凉凉的,甚是舒服,尔后,又沉思地道:“看这花纹,倒也不似全然是因为离彦上仙的缘故。”郁闷,怎么大家全似知道我的心思似的?!

  我笑:“黄长老,风色的左肩往下不会真的就此废了吧?”

  黄先长老摇头:“那倒不至于,你今日没有使力,中的那一箭也没有在旧伤上头,只是,修养的时日恐怕要多了。”

离彦忽地扑了进来,我衣衫半褪卧于帐中,斜挑了眉眼笑过去:“有事么?”

  离彦看着这副景象,略略一惊,又放下帐子,挡住众人的目光,才道:“箭伤如何了?”

  黄先长老帮我裹完最后一处伤口,也退到帐外,道:“离彦上仙,妖帝的箭伤无大碍,只是,左肩,有些许麻烦。”

  听到黄先长老跟红婆婆结伴走出去的声音,然后,离彦又扑了进来,见我依然没有拉好衣衫,伸手轻轻替我拽了上去,看着我依然带笑的脸:“小□,你可是怪我了?”

  我歪了头,眼角眉梢带了媚意,按着黄先长老的指导,一丝一毫也不差地展现着自己的风情:“不会啊,怎会怪离彦呢,西西姐还好么?”

  离彦的目光似是恍惚了下,才道:“你肩头那朵墨菊怎么回事,以前并不曾有的。”是,离彦带了我两百年,自然是清清楚楚。

  “我下了台,闯进了恚狼之中啊。”半倚在床上,笑看着离彦的脸。

  他狭长的桃花目潋滟一色,伸手拨了拨我的额发:“小□,你变了。”话语里含着些什么东西,是我捕捉不到的。

  我摇头:“离彦,我累了,你去陪西西姐吧。”

  “别怪西西,比试……”

  我抖落虚掩着的衣襟:“离彦,本就是比试,何来怪罪之说?”终于撑不下那一脸的笑意:“我真的累了。”

  “我陪着你,可好?”

“离彦,你说,我变了,是呢,不是两百年前跟在你身边的小娃娃了,你也不是带我四海八荒游遍的离彦了,你,还是去陪西西姐吧。”扯过锦被,闭目卧了下去,良久,听见他一声低低的叹息,终究是退了出去。

  这,喊打喊杀的,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单恋了吧,只是,呵,甚至都不知道单恋的对象是否清楚我的心情,但,无论如何吧,过去了。

  于是,乐青山的女王,妖界的帝王,颜色倾三界的我,从此只着素衣,从此厚厚的帽纱覆面,于公众场合极少摘下来过,因为,这三界上下,无一人能再让我为悦己着容。离彦,于我,少年时代的一番痴缠,甜甜酸酸涩涩,三味尝遍,已是尽头。

所幸,自魔万谦陨毁以后,数千年来三界安稳,我这个妖帝也没有什么活儿好干,悠悠地修养着身体,离彦时不时拿来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补药灵丹,日日地跑过来让黄先长老鉴定,过关的就立时三刻逼我吃下,不过关的,就封存在药库里,按离彦的话就是:“风色这么能折腾,以备不时之需吧。”

  日子久了,红婆婆他们看着我的眼光就没有那么多怜惜了,反倒是有了鼓励,我只是笑笑,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可是,还有些人不这么想呢啊!

  那日里,正跟凤歆漾品着我这里特有的花茶笑谈着什么,有小妖来报,告知说燕西西求见。我看看凤歆漾,她淡笑着品茶,没有想要回避或者采取任何其他行为的激烈表示,我抬抬手:“那就请进来吧。”

  燕西西有一种东西我没有,她阅人无数,一举一动都撩人无比,你看那纤柔的腰肢上悬挂的银色流苏,摇摆间,水样的光芒荡过,惑人心弦啊,就连我,也不由得感慨,这样的女人真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啊。“西西姐,越来越漂亮了呢。”我笑着打量她微微挑起妖娆无限的眼角。

  “帝座,箭伤好多了么?”

  “西西姐,叫我风色就好了,箭伤已经没事了呢,还是要谢谢西西姐手下留情哦。”拉着她坐下,指指凤歆漾:“这是凤歆漾,西西姐,你们认识么?”

  燕西西点头:“呵呵,蛇王凤歆漾么,五百年前那场比试里我最大的对手呢。”甜甜酥酥的声音里,言笑晏晏间,透着一股子风流无敌。

  凤歆漾:“狐王言重了。”唔,真个是好似我们家的兰花啊,凤歆漾粉面不动声色,淡淡地坐在那里,竟像是有着冷香缭绕,不言不语已是优雅端庄得引人入胜,我忽地有点儿纳闷儿,当年的单宁言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女人呢,宜家宜室呢。

  我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笑:“西西姐,今日来……”

燕西西伸手召唤出一个锦囊:“离彦让我送些药材过来。”说罢,盯紧了我看着,若有期待,眼底不是没有溜过一丝微微地嘲讽的。

  我依旧是笑:“那就多谢西西姐跑这一趟了,其实风色已经大好了,倒是西西姐,又见清瘦了。”我说得是实话,燕西西比初见是清减了些,没有当日那么丰腴了。她依旧没有放松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我,是想看出什么来呢,看出我的失望,看出我的落寞么?抱歉,恚狼里走过,那点点刚蒙起的情意业已损毁于怨气戾气间,业已,离开心间,不再有波澜,不再有期待。

  “嗯,族里的事务近来多了些。”燕西西轻愁笼罩眉间。

  “西西姐,这花茶是安神的,待会儿带些回去吧。”我抬抬手让小妖准备着:“话说起来,兽族一直各行其是,没有推选兽王呢。”我托了腮眨巴着眼:“西西姐,若是,若是推举兽王的话,你看各族之间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燕西西呷了一口温茶,略略思索:“帝座是要推行改革么?恐怕不易行,千百年的规矩若此,不是朝夕可改变的。”

  略坐了坐,燕西西也就告辞退出了。

  凤歆漾看着我抿嘴笑,我回望过去:“漾姐姐,你笑什么?”

  “听说,你是离彦上仙养大的?”

  “对啊,两百年哦,呵呵,一直是离彦带着我,起先还叫哥哥的,可是,你看看现如今,离彦那个样子哪有一点为兄的气质啊,呵呵,所以啊,就直接叫离彦了。”我笑笑地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名字都是他帮我取的呢。”

  “为什么会提起兽王的事。”

  “漾姐姐,你说,离彦‘上仙’为什么会盯着一朵墨菊,等着她的降生,然后亲自带了两百年?”

凤歆漾聪慧得紧,摇摇头:“风色,你,唉,也好,多练练兵也是好的。”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的怅然。

  我看着她的脸,轻轻地说:“凤姐姐,你知道攻心之计么?”笑出声来,再道:“单宁言将军布阵行兵之道真真集大成,不是我这种初入门沙上谈兵的人可以相比的,但是,提到你,提到你们的过往,他会浮躁,我一直在想,你这样的人,他当时怎么会舍得扔下不管呢?漾姐姐,或者,你们还有机会也未可知呢。”

  凤歆漾没有说话,在我的花厅里呆坐良久,香香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彩霞仙子把红云洒遍天的时候,我摇摇头唤醒了她:“漾姐姐,你喝了我一下午的茶,得道没有啊,可是悟出了千百年不曾相通的道学大题?”

  

  燕西西又来了,仍旧是那句话:“离彦让我给你送些灵药来呢。”

  天帝晓得,他儿子带大的妖精墨菊我身体好得不得了,可是,哎:“西西姐,又累你走这一趟呢。”

  我的花园里,自然是花团锦簇的,春日阳光便撒人间,我这乐清山上的一座小小山头,也是芳菲尽放,红的绿的看得人眼花缭乱,燕西西赞叹不已:“到底是木族的地界儿,看看这花香四溢,绿树成荫的,难怪妹妹不愿意出外走动了。”外界传,妖帝风色是妖界有史以来最懒的一主儿,三年五载的也不露次面儿。

  我靠在槐树荫下的流金软榻上,手执团扇轻轻掩了唇瓣,慢慢地笑出来:“姐姐,你就别笑话风色了,姐姐气色比上次见时好上许多呢。”

  “你那花茶真真儿的好呢。”燕西西仿佛在回味似的赞不绝口。

  “呵呵,那走时再带些啊。”我娇娇地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地笑:“西西姐,见笑了,这日头儿晒得风色犯困呢。”

燕西西看着我,眼里遍布的都是笑意,没有了上次的嘲讽,想来,现如今跟离彦越发地渐入佳境了吧,正想着,她又开了口:“下月十一是我的生辰,怕下了帖子你不肯去,所以就登门来请了,可得给个面子啊。”这可怪了,早几十年也没见你来看我看得这么勤啊,也没见你让我去给你庆生啊。

  “姐姐芳诞,妹妹自然是要去的啊。姐姐,你,想要什么贺礼呢?”

  “哎哟,折煞姐姐了,妹妹肯去,已然让姐姐欢欣不已了。”哎,不愧是狐族的,看看这笑得狡黠的,我还真能空手去不成?

  

  十一日,小妖帮我拉好了衣服:“王座,带什么贺礼给狐王呢?”是,他们依然没改了口,不过,木族的地界儿,无所谓了。

  我想了想,道:“把那些提炼出来的香精数出几样浓郁些的包好就行了,再来几包安神的花茶。”

  人没进来,笑声已到,红婆婆爽朗大笑:“王座,还浓郁些的,您还嫌燕西西不够妖冶动人啊?”

  我抬眼看了看走在后头的白芯长老,问道:“白长老,男人是不是都挺喜欢妖冶动人的女人啊?”

  白芯长老红了脸:“咳,王座,这个……”

  我笑着摆摆手,戴上了跟身上这件淡紫色外裳相配的帽纱,手里托了装好香精的盒子,飘上一朵祥云往西移去。路上碰到的仙啊妖啊的还真是不少,想来这就是名遍天下的美人儿的魅力所在了吧,呵呵,不是我这个深居简出的人可以媲美的。

按下云头,对着守门小妖道,晃了晃手中的帖子,小妖颇为趾高气扬,打量了下我身上素色的衣衫,颇为不屑:“帖子不是你偷来的吧,报下姓名。”天地良心,这可是凭着跟织女姐姐几百年的交情,外加奉上了无数香精才求来的衣衫啊,只是颜色素淡了些而已。

  无奈,我答:“风色。”

  “还戴个帽纱,摘下来,没点儿礼数!”小妖根本意在羞辱于我,天知道他犯得什么混,抑或,是燕西西给我的下马威,总之他围着我转了个圈,一会子功夫,已经围了不少看戏的仙啊妖啊的,小妖还不依不饶:“大点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姓。”

  “风色。”我又回答了一遍,可,围观的越来越多了,想来这熙熙攘攘中,小妖愈发地听不见了吧。我在帽纱下微微笑了,跟离彦相识四百多年,相处两百年,怎么可能没有维系两人之间联系的东西呢?握紧了颈上悬着的龙鳞,狠厉地擦刮了一下。然后,依旧站在那里,寻思,这小妖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小妖伸手了,似乎是拼着一股劲儿想要拉下我的帽纱,可是呢,不自量力了,斜踏八卦,裙裳微动间,我已旋了出去,刚好离彦赶到,全场寂静:“风色,怎么了?”

  我叹息,虽然极轻,可,这么静的时刻,想来四周围观着都听的到:“离彦,风色以为,相交数百年,纵使仙妖殊途,终归知己,可,今日,手持帖子登门为西西姐贺寿,还要被挡在门外羞辱,是怎么说来?”

  离彦向前一步,欲握住我的手。

我轻飘飘后退,执起腰间印鉴,放大了声音:“本帝腰悬数十年的妖帝印鉴,小妖不识,难道列位的妖族众亦不识?风色知自己年岁不足,无法服众,可,难道数万年来的规矩都不必遵从了,风色这妖帝是假的不成?”依旧是一片寂静,离彦的脸色也冷了三分,越发的欺霜赛雪,眉目如画,绯红色的衣袍衬得整个人都不真实起来。

  有人清咳了一声,分开一众围观者,走了进来,我抬眼看看,是俺们妖族的长老夕颜(前某任妖帝),发须皆白,剑眉怒目,威严尽显:“帝座,今日之事恐是误会,这一众不长眼睛的小妖交给妖族戒律堂来管束,帝座且消消起。”哈,你说消气我就消气,岂不是很没威信?!

  我转头向离彦道:“西西姐呢,门口这么热闹,她都不露个面么?”燕西西是被逼急了还是怎的,还是说,就想着在这众妖面前落我面子呢,这番算计,也,也太不入流了吧,可,奉陪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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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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