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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博物馆中的埃及馆,琳琅满目的艺术品便如缭乱一方的瑰丽梦境,推动人们回溯时光,仿佛置身于北非千年前的艳阳下。在灿若群星的古埃及艺术作品中,历经日月星辰洗礼的雕塑,承载古埃及人的遐思,在千年的光景里诉说着不同时代的故事。
然而,与人们通常所想的不同,古埃及并没有确切的词汇来表达“艺术”二字。和其他古文明一样,在统治阶级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古代世界,古埃及的艺术可以说是一种掌握在特权阶级手中的“精英文化”。在古埃及人心目中,艺术并不是“创造”和“特征”的展现,而是一种极具象征意义的政治和宗教的表达手段,雕塑艺术自然也不例外。
材料
中王国时期的雕像用材已十分多样,石料、木料、金属、釉彩陶器、象牙等皆可以根据不同的雕塑需求进行选择。常用的软性石材有石灰岩、砂岩和方解石,硬性石材则是花岗岩,花岗闪长岩、硬砂岩、玄武岩、片麻岩和石英岩,这些石材因其坚固和易获得的特性成为古埃及雕像的良好选择,尤其是大型雕像和巨型建筑式雕像。与之相对,金合欢、桑树、黎巴嫩雪松和乌木之类的木料则通常运用于中小型的拼接式雕塑。而金属、釉彩陶器和象牙则多是雕琢成精巧的小型雕像。
男性立像青铜第一中间期至中王国时期狮身人面与俘虏像象牙森沃斯瑞特二世彩绘木雕黎巴嫩雪松上图中这座国王雕塑采用古埃及木雕最传统的拼接雕刻法制作,也遵循了雕塑左腿在前的迈步姿态惯例。该雕像的森沃斯瑞特二世头顶代表下埃及的红王冠,手持长权杖。与其相辅相成的另一只配对木雕,则是戴着代表上埃及白王冠的森沃斯瑞特二世。不论是代表统一的红白王冠,还是代表权力的权杖,都体现出这两座木雕尊贵的法老身份和地位。这对木雕皆身着的双侧打褶的圣短裙(pleatingdivinekilt),以此暗示其不仅是一座法老像,更有着宗教意味。事实是这两座法老木雕是摆放在放有阿努比斯的伊缪特圣物(Imiutfetich)后面,充当圣物守卫的雕像。
在世俗世界中,法老才是神明的最高祭司,也是理论上唯一具有神性、唯一能与神明沟通的存在,因而所有祭祀仪式也在理论上是仅有国王能胜任的工作,这也就意味着法老只服务于神明,又通过这种唯一性来展现自己的独特性和不容置疑的神性与“君权神授”的权威。
色彩
与其他时代一样,中王国时期的雕像也延续着古埃及艺术的一些定式传统。色彩便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项。
黑色是尼罗河洪水后留下的肥沃淤泥的颜色,也是重生的冥界大神奥西里斯的象征色之一(另一种是绿色),因此拥有了这代表“丰收”和“新生”色彩的玄武岩和闪长岩,被大量用于雕刻放置在神庙和陵墓中的“Blocksculpture”(结构方正,有底座或靠背的雕像)。古埃及人希望用黑色石材雕刻的雕塑能为主人带来新生的能力。
官吏坐像花岗闪长岩第十三王朝上图这座中王国时期曾被放置在陵墓中的官吏的Blocksculpture,身着典型的精英阶层官吏长袍,头戴有着锐角形下摆的假发,这些皆体现了雕塑主人官吏的身份。雕像左侧的文字已模糊难辨,右边刻有对奥西里斯的献祭咒语(offeringformulas),更多晦涩的祭祀咒语则雕刻在雕塑的正面和底下,这些咒语意味着主人对于神明虔诚的祭奠。充足的献祭物品,将帮助死者在冥界之路上得到奥西里斯和其他神明的保护和庇佑,安全成功地到达美好的来世。
与色彩明晰的石料不同,色彩的象征意义在石灰岩雕塑上并不能直接体现出来。石灰岩原本的淡色,使它相较其他的花色岩石更易着色,因此涂抹在雕像,尤其是石碑浮雕上的颜料才是色彩象征的主体。这样,石灰石在涂色上的自由,使它能够适应不同主题的需求,根据不同的需求着以不同的颜色。
有颜料残留的书立坐像石灰岩中王国时期孟图霍特普二世与哈索尔女神浮雕像石灰上图中孟图霍特普二世头顶代表上埃及的白王冠,留着末尾卷曲的胡子,身后站立着哈索尔女神。在古埃及颜色象征中,红棕色代表了男性而黄色或粉色代表了女性或中东地区的异族人,直到新王国时期黑色才被用于代表非洲地区的异族人,尤其是努比亚人。
特点
中王国时期,由于经历过第一中间期的政治混乱,地方势力的崛起,让一些地方风格得以发展,使得统一后的中王国时代雕塑艺术,在衣饰、身体细节上有着鲜明的特点。
1.衣饰变化
在中王国时期,不同款式的头巾出现,衣饰美学与过去相比开始出现比较明显的变化。
在非王族的贵族雕像中,假发垂在前胸的下摆变尖、出现锐角;头巾则拢在身后,前胸处没有垂下的部分;衣服出现包裹的“长袈裟”样式。
阿蒙内姆哈特坐像灰色花岗岩第十二王朝上图中的阿蒙内姆哈特,头顶锐角形下摆的短假发。在古埃及艺术中,不同的性别有着不同的假发长度。及肩的假发属于男性,偶尔也会出现佩戴短假发的女性,但长至胸前的长假发则独属于女性。
官吏赛内布提菲站像石英岩第十三王朝索贝克内芙露硬砂岩(左)花岗闪长岩右中王国时期,女性的假发在雕塑中的呈现变得更加圆润饱满且巨大,假发垂在前胸的末端有时会出现卷曲。这类末端卷曲的假发因其卷曲部分肖似哈索尔女神的牛角而被称为哈索尔假发(hathoricwig)。
哈索尔女神在古埃及是象征生育、美丽与爱情的女神,因此妇女的假发出现这样的变化也体现了人们对于“生育力”的追求,希望以这样的形式得到女神的庇佑、祝福和生育力。
与新王国时期男女皆可佩戴腰带不同,中王国时期腰带是男性特有的装饰物。
索贝克内芙露像红砂岩第十二王朝上图中的索贝克内芙露,作为阿蒙内姆哈特三世的女儿,是第十二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也是第十二王朝唯一的女法老。她的法老身份可以从存世的雕像中得以确认。雕像中她穿着这女性样式的亚麻长裙,但却系着腰带,且腰带上所刻下的名字被圈在了王名圈(cartouche)中,残存的内梅斯(Nemes)王巾也再次确认了她尊贵的法老身份。
在中王国时期的王族雕塑中,不论是红白双冠还是内梅斯(Nemes)王巾,额头正中蛇形的瓦吉特(wadjet)女神的化身尤拉乌斯(Uraeus)开始被雕刻出立体形状,而非古王国时期的简单刻痕。
而王族雕塑中,不论是红白双冠还是内梅斯(Nemes)王巾,额头正中蛇形的瓦吉特(wadjet)女神的化身尤拉乌斯(Uraeus)开始被雕刻出立体形状,而非古王国时期的简单刻痕。
森沃斯瑞特像砂岩第十二王朝2.身体细节
中王国时期雕塑的细节特征延续了第一中间期的一些特点。面部细节方面,在刻画有眼线和眉毛的雕塑中,眉毛的长度变长,也变得更为平直,且末端与拉长的眼线末端齐平;同时,夸张的耳朵开始出现;小型雕塑上的眼睛被放大。在身体比例上,中王国时期男性雕塑的腰线相较古王国时期拉高拉细,腿部变长,以此展现出矫健伟岸的雄性特质。
森沃斯瑞特三世像石英岩第十二王朝十分有意思的是,在这期间,法老雕塑经常呈现出悲伤和焦虑的表情。上图中森沃斯瑞特三世的雕塑就是典型,突出的眼袋,撇起的下垂嘴角,都将这些负面情绪的特征表现了出来,让整座雕塑看起来苍老又疲惫。这些刻画明显不符合古埃及人的传统,在古代及,雕塑不会描绘人的年老形象。雕塑向公众传达的往往是:国王那永不衰败的权利和生命力、毋庸置疑的合法性和神性。
因此这些不同寻常的特征,其实包含了更多的政治象征和对法老形象的宣传。在中王国时期,关于王权的神性理论和至高无上论,因为国家的再次统一而复兴。但第一中间期的战乱,使“在任何时间国家都可能被颠覆”的认知,深深影响了中王国的法老们。与此同时,疲倦的面容又传达出法老居安思危、朝乾夕惕的勤政形象;巨大的耳朵则代表着广开言路、希望听见百姓疾苦的明君形象。
但与憔悴面容相反的是法老充满肌肉与力量感的身躯。这便又回到了古埃及雕塑的传统象征手法上来。健美的身躯是“青春”“力量”和“雄性气质”的代表,而这些又是古埃及人认定的统治者的必备特质,因此这样的身躯,是在告诉人们,哪怕法老为了国事操心忧虑,他的力量依旧强大,足以统治整个国家。
森沃斯瑞特三世狮身人面像片麻岩不论在政治、经济、军事还是艺术上,中王国时期都是古埃及历史上承上启下的重要阶段。就雕像而言,工匠们精雕细琢的每一个部分,都体现着特定时代的审美、宗教和王权等意识,以及三者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些独特的闪光点无疑成为了判定艺术品时代的“密码”,等着众人发掘、并为此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