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史我想写部家史,趁我尚未遗忘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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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二十四节气歌(客家方言)

◎回忆Reminiscence

年摄影山本勘助

◎记忆Memory

年帆布油画勒内·马格利特

◎心灵的记忆Memory(TheHeart)

年油画、金属弗里达·卡罗

·

文/彬彬

.4.4周日清明北京

我想开始写一部”家史”,记录下一些只发生在不久之前的,但是如果没有写下来,就可能再也没有人知道的故事。

偶然间看到一张老照片,自己只有约莫三四岁的样子,爸爸在后面抱着我,站在旁边的三个堂姐也还只有十岁左右。如果我从来没有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甚至可能会问:这个憨憨的小姑娘是谁?你看,我们的记忆力多么有限,甚至都记不清小时候自己的样子,那么何况其他呢?

◎夹在书页里的一张老照片,中间的是我

我努力尝试回忆起拍这张照片时的场景,回忆着是在什么特殊的日子,在什么地方拍下的这张照片,回忆自己身上穿的那件毛衣是谁为我织的,回忆镜头背后按下快门的是谁,回忆当时对着摄像头的自己在想着什么……然而我一无所获,哪怕在当时拍一张照片远没有现在这么容易,小小的我也许和姐姐们一样掰着手指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因为这一张照片,那一天应当过得如同节日一样,把照片捧在手里时又该是多么新奇喜悦,在仔细装入相册之后我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跟妈妈一遍遍吵着要翻看。

◎我出生的这座粉色平房,是当年村里最漂亮的排房

妈妈坐在石墩池子上把我举起来

当时的妈妈比我现在年纪还要小一些

没过几年,我继承了哥哥小时候的“豪车”。

但现在我的脑中却一片空白,捕捉不到一丝回忆的蛛丝马迹。我多么想重温一遍童年时纯粹而深切的欣喜,却只能对着这么一张单薄褪色的老照片想象与猜测。一旦没有回忆的依托,很多岁月里的温暖有时候就这样不知不觉消散了。

这样的结果让我感到悲哀甚至恐惧,记忆原来会被忘记,再强烈的情感,也总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不痛不痒。试想,如果记忆里没有一丝波澜去触动你的泪腺,没有一点感动去温暖你的寒夜,没有一些真相去雕刻你的灵魂,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如今老屋已无人居住,荒草侵径

这处排房是爷爷奶奶建起来的,

爸妈的婚礼在这里,我的出生在这里,

第一步行走在这里,第一次摔跤在这里,

第一次吊在把手上汲水在这里,

每一个角落都藏着我一整个童年。

对于历史,人们有太多不同见解,还原历史的意义也一直被争议。西塞罗有个观点——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出生以前的历史,那他永远是一个孩子。”

其实从小到大,我们都有各种途径了解历史,从小学课本故事化述说的历史,初高中时背下的年代事件,再到大学时期图书馆里瀚如烟海的大部头历史书,我们了解到的关于历史分类也越来越细化……

但我们真的了解身边的历史吗?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探寻历史的目光从没有从远处收回,在自己的周遭停留过,那是不是我们还将继续停留在西塞罗所说的蒙昧无知的孩童阶段?

◎从排房的天台俯瞰村庄,这里的老屋不久便将被拆除

村庄中央有个祠堂,是村庄停灵和祭祖的地方,

也是童年的“鬼屋”,祠堂的那头是爷爷的小药铺,

有时候晚上去叫爷爷回家,

穿过祠堂堂屋时都会害怕地加快脚步。

我坦白,我的记忆里有那么一大段的历史已经是空缺了,想要重新填补它们已然是一种天方夜谭。比如对于祖奶奶的记忆,只有几乎模糊化成一根乌木手杖这样符号化的标记。我能用细致的语言描绘出想象中的祖奶奶的样子,极致详细地如同她就系着蓝布围裙,拄着乌木手杖从半山腰村寨的围栏后一步一挪地走来,灰白的头发里插的一小支桂花,在湿润的空气里微微晃荡……

但这也都仅仅是我的想象,在有限的回忆里任我怎么翻箱倒柜地搜寻也寻不到祖奶奶的身影了。这样的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回忆实在太多太多,有些记忆只属于你自己,你遗忘了,甚至没有人能给你线索指引你去寻回。

◎爷爷的药铺,已经落锁了许多许多年

爷爷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

药铺里一面墙是装着各色中药的小药柜,

另一面墙则挂着各式各样的乐器,

这处小药铺也曾经是村里的“活动中心”

但我们真的对这样的消逝束手无策了吗?正像我现在已经再也无法见到祖奶奶住过的小土房,找不到那把她随身带着的拐杖,而我的父辈也只能依稀记得他们这位亲人片段的尘封往事,也许我的爷爷奶奶会记得更多他们这位母亲的音容笑貌,然而爷爷奶奶也已经相继离开……这些遥远的故事真的成为历史了,成为难以还原的历史,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爷爷药铺的门口,祠堂的院坝里,老人们在演奏

右一是我的爷爷,每次演奏都是他起头,

他年轻时曾是我们村里芗剧团的一员。

这些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爷爷们。

“彬啊,过来,阿公教你”

小时候,他们常这样唤我。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也担心,这样的遗憾还会延续下去。几年前,奶奶刚刚离开我们时,爸爸为了安慰独自远在他乡的我,给我发了一些家里的照片,当年照片里只有十来岁的姐姐们现在已经儿女成双,小孩子们那么率真可爱,天真烂漫。他们的蓬勃的萌芽般的生命力和身后的已经颓败的老屋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的画面给了我不少的宽慰,但也让我隐隐感到了担忧,担心这些孩子们长大后会不会和我一样,面对这么多模糊的记忆,只能在照片里凭空想象。

◎村庄老房子的小物件

特别为小孩子手工制作的小竹凳子,

小时候坐在同款椅子上看过无数的晴日与雨天。

挂在斑驳墙上的手编斗笠已经放了好多年,主人不知何处去。

我想我能做的,便是将自己记忆里的碎片尽力地粘合成一张张有轮廓有温度的图块,并找寻家族更多的记忆拼图,用我的文字将他们一笔一划地缝起,修补。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还原多少的回忆,又能有多贴近原样。我也无比懊悔没能来得及从爷爷奶奶口中得到更多历史的线索,因此我的回忆有了那么多的局限,但我也该庆幸我现在及时地反省,并开始做这样的一件事,也许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趁我还没有全部忘记。

我知道,此刻这些文字对我们家族里新一代宝宝们几乎是天书一样,他们现在也不能够理解我在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和用意。但我相信,等他们长大了,和我小时候一样开始问:“我的祖奶奶是谁呀?”这个时候也许他们就可以从这里找到答案,而我们也不用那么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回答。

◎外婆屋后的墙上还留着小时候写的字

童年时下了学,趁着天光还亮着,

我就在外婆家门口的巷子里写作业,

天暗下来,外婆就把桌子收到屋里摆上饭菜。

吃饭的时候,

正是老式电视里播放电视剧的时候。

当孩子们长到和我一样的年纪,开始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选择,时不时也会有困惑迷惘的时候,再重读这些历史,相信他们也能和我一样从这些家族的记忆中去汲取力量。

终有一天,我们会老去,会离开,成为下一代的祖奶奶,祖爷爷,成为家族的记忆,最终成为一个可能久久才会被提及的名字。但愿那时也有人会像我追寻逝去亲人一生那样去追溯我们的一生。

◎爷爷奶奶还在时的除夕围炉

小时候年味是很重的,

三遍酒,头年鞭炮,一口吃完的韭菜,

大小孩子挤了一屋,

爸爸曾说过,以前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

他就也还是孩子。

我将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询问身边的亲人,记录与我们家族相关的历史,也许我能追溯到故事的开端只在那么七八十年前,但指不定未来会有人翻看这些文字,说:

“看,百年前,我们的祖辈们……”

这样看,这件也许浩繁的活计还是很有意义的不是吗?

◎故园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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